幻華宵月

〖天機曉夢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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〖半瀟〗《靜日玉生香》第十四章

新年快樂!我本來是打算寫完另一個腦洞再發這篇的,結果那篇沒寫完這篇又拖了這麼久qwq



——



       那之後,紅烏西斜,他們便回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日落,再來是夜晚,每天見著的場景。究竟無夢樓的夜,同別處的夜又什麼不同,瀟瀟說不上。在夢境中,在樓台上,都是一輪月,一潭水。除卻二者,他也不記得自己看過何處的夜。

       半花容看著心情頗好,將那堆雜亂的東西收好後,還笑盈盈地問他何時再出去逛逛。問者有意,聽者無心;瀟瀟心裡仍在想白天碰著的武者,想那化成灰的偶人,明明他無印象,為何如此在意?

       不過他一直是張冷面,心中苦惱再多,也衹是眉眼間一分沈郁。

      “你想去的時候,我會陪你。”

  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這時半花容轉過身,垂眼不語。方才瀟瀟走神的樣子,他都看見了。

       縱使那人應答了他,縱使那人抬眼看著他,他也知道那人心不在焉,且輕而易舉地道出那人心中所想。

       ——在想恩怨,在想愛恨,在想緣滅緣生,在想棄捨不下的前塵。

      恩怨——恩怨已了,唯剩我救你之恩;愛恨——愛恨已盡,獨留我與你之愛深;緣滅緣生——你與他人的緣分皆死,衹你我之緣尚存;前塵——前塵皆為過往,我便是你今後唯一的生。

       因而你,又有何苦思難解之事呢?

       風吹,寒意漸生,該歇息了。

       於是他像什麼也沒瞧見般,走上前,纖修指節柔柔撫上瀟瀟耳邊青絲,輕聲道:

       “天色不早,我們先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
——————



       “靜月無波,銀漢浮槎,夢中自有美好去處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月下,一人喃喃自語,旁人無法看清他的身影,唯見漆黑長髮間血染的一抹紅,觸目驚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前塵,前塵——

       “我的恩怨未消呀……呵呵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曲雲與瑟雲方打算回去雲門,明日再找尋半花容蹤跡,卻不曾料想一灰色人影攔住歸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你,半花容!”

         瑟雲滿臉訝異,半花容銷聲匿跡這麼久,誰也無法找尋到他的行蹤,看似已退隱江湖,為何在此時突然出現?他有何種目的?疑點重重,實在讓人琢磨不透。不過,訝異過後,更為強烈的恨意便有迸發之勢,曲雲亦復如此。

      “哈,許久未見,竟還記得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風驚,髮絲繚亂,這下他們完全看清了仇人的臉龐,藉黯淡月光,如同鬼魅。

      “殺死雲門兄弟之仇,不共戴天,怎可忘記!”

      “喔……那來報仇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二人雖是氣憤,卻不忘韶雲囑咐,不與半花容動手。瑟雲冷哼一聲,問道:

      “來意?”

      “來意……”,半花容不急不慢地整理被風吹亂的髮絲,右手已握住劍柄:“來殺你們。”

      “本想著去雲門,卻沒想到你們這樣有閒情逸致,可是在賞月?”

       他自顧自的問話,也不想得到回復。眼前兩人仇恨的神色,似乎讓他心情不錯。衹是……

      “有人在等我,我也得快些回去了。”銀刃抽出,如同一束秋水直瀉,正是塵封許久,盼骨渴血的雨飄紅。

      “醉癲狂·雨飄紅·血披秋水一色劍。”

       戰鬥,殺戮,讓人興奮,此時卻盼早些結束。興許這浸滿憎恨的紅,能為平淡無波的月帶來輕微的顫栗?

       劍光一閃,風聲卻陣陣;乾枯的蓬草上沾了紅痕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



       他走進房內,發現粉簾掛在金鉤上,顯然無人。身後的腳步停住了,半花容知道是誰。

     “你出去做什麼?”

       瀟瀟開口問他,語氣如常,卻不容迴避。

       能否騙過他呢?如何讓他信服呢?

       半花容竟不慌張分毫,神態自若,嘴角噙著笑轉身朝他:

      “外出幹些見不得人的事情。我不願你再牽扯進來。”

       點漆的眸對上他,久久注視,連自己也究不明是要從這雙眼裡找出什麼破綻。這幅場景,大抵算得上荒唐且毫無意義。瀟瀟看見他眼中映出自己閉著的唇微微張開,是一聲輕歎:

      “我不會,你也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說罷,瀟瀟走至窗邊紅檀小几,坐在凳上,伸手取那白玉玲瓏的茶杯——半花容離開前為他沏了壺茶,若在平常,他會喝下;而今天他不曾喝下,半花容卻不辭而別。半花容不想讓他知曉自己的行蹤,那這茶裡是否放了什麼?

       方才水霧裊裊,浮夢遊雲;現在茶涼了,指尖碰到的杯壁是冷的。但腕上忽現的五指,本該沾染外面的寒氣,卻溫熱異常:

      “茶已冷了,我重沏一壺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半花容望著他,那雙滿是關懷與愛意的眼睛,比案上搖曳的燭光更亮,讓人無法懷疑。

       瀟瀟答應了,那杯涼透的茶便被半花容飲下。喉結滾動,半花容放下玉杯時果然看見他眼中審視神色。

       該誇他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,即便失憶也處處多心呢,還是不去多想,滿足於他對自己的信任呢?

       口中濕涼回暖,殘留淺淺茶香。

       再一眼,便見半花容微微向前傾身,貼上乾燥雙唇,將濕潤的茶香渡了去,纏著柔軟之處共來品茗。

       始終被引導的人終於放鬆僵硬身軀,也學著回應。

       玉萼凝香露,紅蘭芳蕙生。

       雲霞又煎雪,戲乳晴窗聞。

       這衹是個太艷的吻,正如唇間衹餘茶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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